伦勃朗与维米尔系列:Rembrandt In Amsterdam

Coming to Amsterdam

伦勃朗在22岁时前往了阿姆斯特丹,17世纪的阿姆斯特丹是欧洲最大的经济中心与贸易中心,东印度公司垄断了亚洲一带的海上贸易,为城市带来了巨大财富。1630年,阿姆斯特丹证券交易所成立,象征着城市不凡的实力。

Amsterdam Stock Exchange

同时,阿姆斯特丹还是理性主义思想的发源地,著名的理性主义先驱斯宾诺莎就出生于此

Baruch de Spinoza

巴鲁赫·德·斯宾诺莎「Baruch de Spinoza」,1632年11月24日—1677年2月21日,犹太人,近代西方哲学公认的三大理性主义者之一,与笛卡尔和莱布尼茨齐名。斯宾诺莎出生阿姆斯特丹的一个从西班牙逃往荷兰的犹太家庭。年轻时进入培养拉比的宗教学校,在艰难的生活条件下,他仍然坚持哲学和科学的研究,他的思想通过通信方式传播到欧洲各地,赢得人们的尊重。1677年不幸死于肺痨,享年45岁。他的主要著作有《笛卡尔哲学原理》、《神学政治论》、《伦理学》、《知性改进论》等。

当时的阿姆斯特丹在发展经济思想的同时,全民教育也相当的普及,随着印刷业与版画业的发展,全民基本都具备了读写能力,这也从一方面解释了为何在这是兴起了“自传”的浪潮。伦勃朗也参与了当时的版画与印刷的发展,学习了版画制作的技巧。

View of Amsterdam from the Northwest

伦勃朗住在阿姆斯特丹的西北边,这是他对着窗户描绘的阿姆斯特丹的手稿。

Painting People

Frans Hals and Portrait

伦勃朗擅长肖像画、自画像,他初到阿姆斯特丹就已经小有名气,不少人来委托他,让他为其做画。但是在当时,阿姆斯特丹还有一位在当时比伦勃朗更有名气的画家,就是哈尔斯。

Hals

弗朗斯·哈尔斯「Frans·Hals」,l7世纪荷兰画派的奠基人和最杰出的肖像画大师之一。很少有人能像他那样运用洒脱而准确的笔触来塑造形体,使画中人形神兼备,成为有性格的典型人物。在这幅自画像中,可以看到其胡子层次分明,这是当时画家常用的工具:刮刀,所做成的,画中领子的褶皱被刻画的极为细腻,一抹蓝色与黑色的衣服反差,他的眼神看向画外,更有一种与观众的互动感,显得更加传神。

哈尔斯也深受卡拉瓦乔画派的影响,不仅仅是用色以及光线上的强烈对比反差,还将人物的神情戏剧化,夸张的表达人物一瞬间的舒展的面容。相比于伦勃朗刻画人脸的色彩渐变,哈尔斯在这两幅画中将红色与面容的颜色反差,更有戏剧性。

Portrait of Nicolaes Ruts

让我们再看回伦勃朗,伦勃朗更显分寸感与自然感。

Portrait of Nicolaes Ruts

这幅画是伦勃朗在阿姆斯特丹接到的第一单,是荷兰著名的贸易商人尼古拉斯·鲁斯。我们可以看到模特站在侧光前,在墙上他的背景被清晰的勾勒出来,白色花边的领口与毛织衣装显示出鲁斯的财富实力。伦勃朗还特意将面容上的褶皱给画出,刻画出一个肃穆庄严的形象。这幅画的成功也让伦勃朗逐渐成为荷兰肖像画的名人,1631到1635年,他还为鲁斯的其他同胞们作画,也成为伦勃朗重要的合作伙伴。

Portrait of Marten Soolmans and Oopjen Copit

1634年,伦勃朗为一对夫妻分别作了肖像画,挂在壁炉两侧。其中男性手持手套,这是荷兰当时结婚的习俗,暗示着两人成婚,妻子手持扇子。两人都身着黑色袍子,白色花边,显示出两人的富贵。其中,男子的鞋上襄着水晶花边,是伦勃朗用刻刀阳刻出来的。值得注意的是,男性在左女性在右的传统来源于乔托《最后的审判》,其中在基督的右手边(画面左侧)是他的爱徒,而耶稣左手边(画面右侧)都是次一等的门徒,所以在挂画中,把男性挂在左侧暗示着基督喜爱的位置,是当时男性主导婚姻的暗示。

最后的审判

The Shipbuilder and his Wife

The Shipbuilder and his Wife

伦勃朗在1633年还为东印度公司的企业家兼设计师作了一幅夫妇像,这幅画脱离了传统肖像画,伦勃朗捕捉了一个生活的瞬间,妻子为丈夫递来一封信,丈夫停下手中的工作。他手持圆规,纸上是他正在绘制的设计图稿,显示了男人的身份与职业,这个船正是当时荷兰大帆船的设计图。在这幅画中,伦勃朗将自己的签名藏在了书信中,暗示着他与名望之人的往来。

The Anatomy Lesson of Doctor Nicolaes Tulp

在阿姆斯特丹,外科医生行会每年都会有一场解剖学的公开演示课堂解剖真人,1632年著名外科医生蒂普教授来主刀这次解刨活动,真人是由死刑犯提供。外科医生行会选择伦勃朗为这次年度活动作一幅群像。过去也有人为外科医生行会作过群像。托马斯这幅群像已经相当不错,每个人都炯炯有神,后面四个人眼神集中于骨骼,专心的听人讲解,前面的两人面向观众,活灵活现。

The Anatomy Lesson of Doctor Sebastiaen Egbertsz de Vrij

但伦勃朗对群像的理解可谓是颠覆性的,他摆脱了传统将每个人排练好,做好动作的群像手法,将群像生活化,戏剧化。我们说伦勃朗是一位伟大的剧作家,他会在他的每一幅画中加入一个故事,来表达他想描绘的。而这幅《蒂普医生的解剖课》让他名声大噪。

The Anatomy Lesson of Doctor Nicolaes Tulp

画中一条黑影把画面分割为两块,上面一侧的光线打在解剖医生上,而下面一侧光打亮了尸体,这是伦勃朗对光的使用,每个人都注视着蒂普医生,把课堂的紧张感与认真的神情刻画出来。图中可以看到,最后方的人物头上有帽子的痕迹,经过X光证实,伦勃朗在画这幅画的时候反复的修改过,也就是说伦勃朗观察了每个人的神情,并通过自己的想象,构造了这样一个教学的场景,使整个画面充实生动。

Andreas Vesalius

值得注意的细节是,正常的解剖顺序应该是从胸腔开始,打开人体的腹部。但是画中描绘的是蒂普医生结构手臂的情景,同时医生的左手弯曲,好像在展示什么。这一幕其实是致敬文艺复兴时期医学家安德鲁瓦萨里,他在《人体结构》中展示了手臂前臂的肌肉与拇指的弯曲相关,他也表明人与其他动物最大的不同就是只有人类的拇指是朝向侧面的。蒂普医生展示这样的动作正是在论述人作为高等动物的优越性。

Rembrandt’s Signature

Self-Portrait in Soft Hat

最早在伦勃朗给自己戴帽子的自画像中,他第一次给自己的画签上了”Rembrandt”。在随后的几年他开始使用自己的名字,而非是自己的姓与故乡名。在历史上,只有文艺复兴三杰这样做。这也意味着他在当时已经是荷兰甚至北方的最顶尖的画家,以及伦勃朗对自己的认可与自信。

Rembrandt's Signature

Rembrandt’s Family

伦勃朗在1631年于阿姆斯特丹的艺术品经销商亨德里克·乌伦博格相识,他看到了伦勃朗的才能并作为伦勃朗的经纪人帮助他售卖他的画作、为他提供工作室。在1634年,伦勃朗与乌伦博格的侄女萨斯基亚·乌伦博格订婚。

伦勃朗对他的妻子相当的疼爱,在结婚后,还经常把他的妻子画成花神的模样,为其留下众多肖像作品。

Saskia

View over the Amstel from the Rampart

伦勃朗很快在阿姆斯特尔河边买了一件房,并从窗边描绘了河边美景。

View over the Amstel from the Rampart

Self-Portrait with Saskia in the Guise of the Prodigal Son

29岁的伦勃朗正处名利双收的时候,他绘制了一幅更加大胆主题的自画像。他把自己画成是一个浪子,他的妻子坐在他的腿上,放荡不羁。两人都穿着16世纪的服装,男人是笑嘻嘻、醉醺醺的年轻人的形象,显然是打扮的有些过头了。作品的背景是浪子的圣经寓言。在这个寓言中,一个富人的次子得到了他的遗产份额,并将其带到了一个遥远的国家。在那里,他把钱浪费在食物和女人上,过了一会儿不得不忍受饥饿,流浪街头。

Self-Portrait with Saskia in the Guise of the Prodigal Son

这幅画结合了许多绘画对象,强调了艺术家的欢乐狂热:伦勃朗穿着高贵的衣服,戴着华丽的羽毛帽子,高兴地用举起的啤酒杯向接受者敬酒。他用左手风骚地撩起萨斯基亚的裙子,萨斯基亚从后面描绘,并将她的目光引向观众。背景是孔雀公鸡,高贵的面料和场景的金色支持着傲慢、性感的描绘。

伦勃朗做这幅画,有些学者猜测是否是伦勃朗对自己的警示,把自己画作是浪子,来劝勉自己不要挥霍无度。的确,在30岁前,伦勃朗的生活都顺风顺水,这幅画的背后也可能包含了他对如此顺利生活的真实感的质疑,抑或是他对未来的担忧。

Painting History: New Testament / Mythology / Old Testament

伦勃朗的历史画别具一格,运用微妙的细节,将画面戏剧化,敢于打破常规,抓住命运突然反转的时刻。

伦勃朗一直想成为历史画家,或许成为历史画家也是每一位画家的梦想之一,在当时历史画在西方艺术分类中品类最高,选材上包括希腊神话、圣经故事、古罗马古希腊历史传说等。在他30岁时,伦勃朗已经很擅长把握群体,刻画人物了,在这期间,伦勃朗创作了不少宏大的历史画,而且每一幅都有着他独特的颠覆传统的思考。

在历史画题材中,基督受难是许多艺术家选择的,也是最为出名的,整个基督受难分为六个阶段:犹大背叛、基督被捕、基督受审、上十字架、下十字架、埋葬。在这里,我们介绍伦勃朗为这一主题作的其中两幅。

Passion of Christ: The Deposition

先来看一下鲁本斯所画的下十字架:

Peter Paul Rubens Descent from the Cross

在过去,安特卫普的鲁本斯也画过同样一个主题的下十字架。这幅画将光线集中于耶稣,四周的人围在基督的尸体旁,依旧可以看到被钉子钉处的血迹,来衬托出世人的罪恶。艺术评论家惠更斯曾经评价:“鲁本斯乃世界七大奇迹之一, 当世画家中的阿佩莱斯。”对于基督形象的刻画,鲁本斯参考了古希腊的雕塑《拉奥孔》,将人死去后痛苦的身姿表现出来。

拉奥孔

让我们再来看看伦勃朗画的《下十字架》

Rembrandt:The Deposition

伦勃朗这幅画采用了三角构图,同样是描绘了耶稣下十字架将要被装进裹尸布中,远处的城堡,暗示故事发生在耶路撒冷。与伦勃朗不同的是,整个画面以暗色为色调,一束光从画面上方打在基督身上,他并没有刻画出基督钉在十字架上的痕迹,而是把尸体刻画得普通而富有真实化,一侧的手臂从十字架上送下,仿佛有不可承受之重,更加真实感。对比鲁本斯和伦勃朗,两幅画都是这一主题的佼佼者,不过伦勃朗打破了传统,将耶稣描绘的更加真实化,平凡化,这也体现了伦勃朗对历史画作独特的风格。

Etching Version for Descent

在当时的荷兰,鲁本斯常常把油画蚀刻成版画来流传,伦勃朗随后也学习到了版画相关技巧,他开始追逐鲁本斯,也将自己的油画蚀刻成版画,流传出来。在版画上把一个人改成了自己的脸,既是版权的象征,也有身临其境的在场感,这一点在同为基督受难的作品《上十字架》上体现的更为明显。值得注意的是,油画与蚀刻画是左右对称的,原因是蚀刻术与印章原理相同,艺术家需要对着作品在刻板上蚀刻,最后再印到画板。

Passion of Christ: The Raising of the Cross

在基督受难的另一幅作品,《上十字架》中,带着蓝色贝雷帽的男士就是伦勃朗自画像,把基督送上十字架,意味着自己的忏悔,这印证了当时一种新教思想,即是每个人的罪孽才是得基督送上十字架,表达了自己的忏悔。

Tis not the Jews who crucified
Nor who betrayed you in the judgment place
Nor who, Lord Jesus, spat into your face
Nor who with buffets struck you as you died

Tis not the soldiers who with brutal fists
Raised the hammer and raised the nail
Or the cursed wood on Calvary’’s hill
Or drew lots, tossed the dice to win your cloak

I am the one, oh Lord, who brought you here
I am the heavy tree, too stout to bear
I am the rope that reined you in

The scourge that flayed you, nail and spear
The blood-soaked crown they made you wear
‘Twas all for me, alas, ‘twas for my sin.

Christ in the Storm on the Sea of Galilee

Christ in the Storm on the Sea of Galilee

《加利利海上风暴》是伦勃朗又一幅圣经题材的作品,描绘的是信徒应该对耶稣有无条件的信仰。故事的背景是门徒与耶稣在加利利海上航行,耶稣睡着的时候海上忽然刮起了风暴,门徒们慌张不已,把耶稣叫醒希望得到耶稣的帮助。先看画面的整体,在荷兰大航海时期,很多画家都开始描绘海上的风浪与暴风雨后的情景,伦勃朗在此也是借鉴了Jan Porcellis的作品《在暴风雨中航行的船》中的一个部分。在画面的远处都有明亮的天空,暗示着希望,在这里也暗示着耶稣基督的神迹。不同于Jan Porcellis,伦勃朗的光更加鲜艳,对比度更加强烈,不仅显示了基督的神迹吗,也照亮了每一个门徒的脸,让肖像大师伦勃朗对他们神情的刻画更加细致,生动。

Ships in a Storm on a Rocky Coast

让我们再来看看画面的细节部分:

Details

耶稣基督的脸朝向远处的光芒,神情轻松,丝毫让人想不到一股巨浪正拍打着船只。基督周围的门徒则探着头,慌张的询问着基督如何是好,十分慌张,还有的门徒抓紧船只的桅杆和绳索,恐惧写在他们的脸上。门徒与基督神态上的对比,更突出了对基督无条件坚定信仰的主题。

John the Baptist Preaching

John the Baptist Preaching

这幅画显示了施洗者约翰在旷野向“出来受洗的众人”讲道「路加福音3:3-18」,其中有富人和穷人,有税吏和士兵。伦勃朗的这幅画是文艺复兴时期艺术的一个流行主题。

St. John the Baptist Preaching

这是过去艺术家描绘约翰布道的情景,众多的人,以及中间的施洗者约翰。而伦勃朗虽然也是相同的情景,这幅画本身是对伦勃朗的用光以及群像的手法展示,但是在内容上伦勃朗可谓是相当大胆。

在圣经的正剧中,大量的出现动物、孩童等一些鄙陋的细节。有鸡蹦到人的头上,边上还有猪在吃食;有母亲在给小孩把尿;有动物打成一片,交配的情景。把不雅的场景搬到圣经这样的历史画题材中是伦勃朗独特的理解,他为一出戏安排了小丑,使得整个戏更加生动。更重要的是,这暗示了人类群体的多样性,各式各样的人聚在一起,听着约翰的布道,还有边上的闲杂人士在继续自己的生活。

Diana Bathing, with the Stories of Actaeon and Callisto

《戴安娜与仙女沐浴》展示了奥维德的《变形记》中的两集,在这两集里,都有人因为性侵犯而受到女神戴安娜的惩罚。在画面左边,猎人阿克托翁在无意间因为看到女神裸体而受到惩罚变成麋鹿最后被他的猎犬咬死。在画面右边,戴安娜的其他仙女正在撕下卡利斯托的衣服,以揭示她是如何违背了她的贞洁誓言,她怀了朱庇特的孩子,为此,戴安娜将她驱逐出宫廷。可以说是第一次,有艺术家将两个故事画在同一幅作品上。

Diana Bathing, with the Stories of Actaeon and Callisto

我们可以看到带着月牙形头冠的就是月神狄安娜,她盯着猎人阿克泰翁,此时猎人的头上已经长出了鹿角,暗示着他已经中了狄安娜的诅咒。在画面右边,卡利斯托的衣服被掀起来露出怀孕的肚子,扭打在一起。

伦勃朗又一次把把正剧改成了闹剧,打闹,看戏,动物的交配,各种闹剧元素被伦勃朗加上。故事的主题都是讲述了人被无法掌握的欲望左右,猎人和卡利斯托都是在毫无防备的悲剧,将禁忌的欲望和在一起,在闹剧中写悲情,更令人感伤沉思。

Abduction of Europa

公主这时候十分害怕
向后一看,陆地愈来愈远
她一手握紧住一只角,一手扶着牛背
她的衣裾在风中飘舞着。

——奥维德《变形记》II:833-875

Abduction of Europa

《劫走欧罗巴》也是伦勃朗以《变形记》故事为主题的历史画作,这幅画中,宙斯刚刚把欧罗巴带离海岸,欧罗巴还注视着岸上的女伴,表情惊恐。故事发生在离荷兰相当远的腓尼基海岸,或者在当时称为“东方”。但伦勃朗从未去过那里,也没有哪个作品证明过腓尼基的海岸是什么样的。于是伦勃朗在画面的右后方画上了一个不伦不类的马车,高贵、神秘,是当时人对东方的猜测。

Abduction of Ganymede

神明们见他容貌俊美
把他掳去
给宙斯斟酒
留他在不朽的神界居住

——《伊利亚特》XX:233-235

关于掠夺,《伊利亚特》中还有宙斯劫走伽倪墨得斯的故事。伽倪墨得斯是特洛伊国王特罗斯之子,因为其年少貌美,因此受到宙斯的喜爱,将他带到天上成为宙斯的情人并代替青春女神赫柏为诸神斟酒。在过去的艺术作品中,艺术家们都会把伽倪墨得斯的英俊潇洒表达在作品当中,还是来看著名画家鲁本斯的《劫走伽倪墨得斯》,伽倪墨得斯被画作的是英俊的美少女,深得众神的喜爱。

而在伦勃朗的画中,伽倪墨得斯成了一个小天使,甚至是一个哇哇叫的婴儿,被一只大鸟抓走。这幅画中,伦勃朗很有可能是参考了布鲁塞尔的撒尿的小孩雕塑。小天使见不得美丽,只有狼狈和挣扎。而当黑云压顶,被雄鹰掳走的瞬间,被强迫掳走的伽倪墨得斯正该如此绝望与无助,伦勃朗将故事的感性与人性凸显出来。

Abduction of Ganymede

然而,有一部分学者认为这幅画还有更深的政治意味,芭芭拉 •盖滕斯「Barbara Gacghtens」在一篇未发表的文章中提出伦勒朗的《伽倪墨得斯》引用的可能是另一个关于统治者的古老神话,他们要接受“雄鹰测试”,老鹰会把他们带向高空和明媚的太阳,来检测他们的力量和勇气。伦勒朗绘制的这个婴儿,是被老鹰抓在爪子里,不情愿地被拖上了天空,还吓得哇哇大叫并且尿了出来,他的雄鹰测试很显然是失败的。婴儿的村衣被老鹰抓了起来,上边还有一条原本无法解释的缨绳,现在可以将他视为将军们在战场上佩戴的腰带,或者是王子们作为指挥官的地位象征,然而这种对比其实更像是讽刺,婴儿的恐惧明显削弱了亡所引申的意义。

如果这幅画指的是荷兰年轻的王子、总督的儿子威康二世(Wiliam Il, 生于1626年),他也比这幅画中的婴儿年长许多。年轻的威康二世在新的奥兰治王朝策略中提出了提前执政的要求,1650年他突然去世,荷兰也进入了一个混乱的“无总督”时期。伦勒朗绘制的没有通过雄鹰测试的 《伽倪墨得斯》可能是在间接批评这位年轻的继承人。

Belshazzar’s Feast

在《伯沙撒的盛宴》中,伦勒朗对《旧约》宗教场景的戏剧化展现达到了高潮。丰富多彩的服饰、静物元素和灯光都凸显了人物的面部表情和戏剧化的姿势。在画作的中心,一个身着华丽的锦缎长袍、头戴充满异国色彩头巾的统治者仿佛受到了惊吓,一下子把身子转了过去。在他两侧,不论是面朝着我们还是背朝着我们的人物都同样惊讶不已,其中一个拿着金色水壶正在倒酒的人物都被吓得动不了了。他们都看到了一个超自然的事情,一位圣人正在用希伯来文字写下对众人的警告,这个神圣的信息是在警告伯沙撒,因为他的亵渎,“上帝已经算好了你的国家还能存在的日子,而且你的国家很快就会灭亡了;经过考验,你不能胜任国王”。在那一晚,他的王国被米堤亚人和波斯人分隔。

在墙上,伦勃朗精准的把希伯来文给表示出来,根据《圣经》,这些文字只有先知达尼尔看得懂,不仅仅是因为他熟知希伯来语,而且墙上的文字刻意被竖过来写,与常规横向阅读希伯来语不同。

Daniel reads the words “MENE, MENE, TEKEL, UPHARSIN” and interprets them for the king: “MENE, God has numbered the days of your kingdom and brought it to an end; TEKEL, you have been weighed … and found wanting;” and “UPHARSIN”, your kingdom is divided and given to the Medes and Persians.

The Blinding of Samson

在《旧约》的《士师记》中,参孙是在神的应许中出生,并在神的眷顾下成长。他生来就有超凡的力气,唯一的弱点就是他的头发,如果把头发剪下,他就手无缚鸡之力。参孙不尊重以色列人的律法和父母的劝戒,随自己的喜好,娶非利士女子达利拉为妻。非利士人几次想杀死参孙,可惜此人神力,能够一人扛起城门。于是非利士让参孙的妻子大利拉套出参孙神力的原因,起初参孙还有所防备,最后他抵挡不住美色的诱惑说出了自己头发的秘密。他的妻子趁他熟睡时剪掉了他的头发,参孙随后被闯入的非利士人刺瞎双眼。

The Blinding of Samson

这是一幅画啊描绘的是这位英雄人物背叛行为的高潮,我们可以看到尖刀已经刺进参孙的眼睛,后面的士兵勒住参孙,边上还有士兵用手铐拴住参孙的手臂。整个画面相当的残忍,与之对比的是参孙的妻子,她手拿参孙的头发跑去,看不出一丝的悲伤,甚至有些许的喜悦。将整个背叛的场景更富有戏剧化,对比性。